特朗普支持者的群眾心理

2024年,美國總統特朗普(Donald Trump)捲土重來,代表共和黨再度競選美國總統(勝出),引來全世界議論紛紛。昔日在競選及擔任總統的時候,他的政治思想及行為震驚了很多人,引來很多人非議他,甚至負面批評他的心理及性格。

美國西北大學(Northwestern University)心理學家Dan McAdams教授(見2024年2月21日New Lines Magazine的文章)分析了特朗普的認受性,並且作出了以下的解說:

雖然特朗普有多方面的缺陷,例如缺乏智慧和愛心,又沒有成熟人的良知。他誇口自己甚麼也懂,卻不能講述自己過往的故事如何演變成目前的自己。McAdams甚至批評他沒有能力認識自己的內心世界,令他的人格處於「敘事性真空」(narrative vacuum)狀態;導致他缺乏內省、反省及前瞻的認知能力,因而表現沒有深度、沒有過去及沒有將來。

不過,對於特朗普的支持者仍然把他看作一位「超級英雄」(superhero),甚至是「黃金的神」(golden god),認為他能夠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。特朗普更被支持者視為一個戰士,以怒氣及全身投入打贏每一場仗。

對於他的犯罪記錄,仍然被忠實擁躉及右翼煽動者接納,反而肯定他有力量去為他們以往遭受的欺壓發聲及反抗。他們認為,即使他有觸犯法律,但不能以一般常理去審判他,正如他只承認是個人弱點而非罪惡。

有支持者更認為他具有特殊身份,甚至是上天計劃中的一個重要使者。確實在2019年「霍氏新聞」(Fox News)的選舉普查之中,有四分之一美國人相信上帝希望特朗普成為總統。雖然明知道他絕不虔誠,而且婚姻及性道德相當糟糕,絕大部分白人福音派基督徒仍然支持他,有84%人在2020年大選中投他一票。當中的原因可能是他反對墮胎和同性戀,以及委任保守派的法官担任最高法院職位。不少信徒更相信他會保護基督教免受無神論及世俗化的傷害,並能夠對付現代化帶來的敵人:假新聞媒體、知識分子及自由派人士,甚至是「暗深政府或勢力集團」(Deep State)。

除此以外,也有宗教領袖以聖經經文「因為人人都犯了罪,虧缺了神的榮耀」(羅馬書第三章23節)為他辯解,讓信徒接受他;更有人以聖經記載的波斯國王古列(Cyrus)來比喻他。雖然不是以色列人,卻讓整個以色列民族得到釋放回歸祖國(見舊約以斯拉記第一章)。此外,特朗普被行剌而大難不死,可能會令美國「基督教民族主義」(Christian nationalism)信徒更肯定他的地位。

對於驕傲自誇、有財有勢的人,耶穌在新約聖經路加福音第十二章13至21節說了一個故事:「有一個富翁的田地豐收。他自己心裏說:怎麼辧呢? …我要拆掉這些倉房,建造更大的,好在那𥚃收藏我的一切糧食和貨物。然後,我要對我的靈魂說:靈魂啊,你擁有許多好東西,足夠多年享用,只管安安逸逸地吃喝快樂吧!神卻對他說:無知的人哪,今天晚上,你的靈魂必被取去,你所預備的要歸給誰呢?」這比喻與特朗普遭暗殺,險些喪命的經歷,會否令人反省個人對財富、權力、情慾的取態呢?

麥基恩博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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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特朗普教派」形成的社會心理

「特朗普教派」(Trump cult)是一個新名詞,意思是特朗普任美國總統前後的思想及行為對於他的追隨者而言,恍如一位教主。當他們聚集一起的時候,差不多形成一個派別,好像一個非正統宗教教派。

美國加州大學聖克魯茲(Santa Cruz)分校的心理學系教授Thomas Pettigrew在專文中(見2017年Journal of Social and Political Psychology第五冊第一期)指出,這現象有五大重要社會心理因素,剛好配上特朗普獨特的人格而產生:

一、獨裁主義(Authoritarianism):它的特徵是尊重傳統、對其他群組不友善、僵化的階級觀念及拒絕新的體驗;並且經常以恐懼威嚇受眾,認為世界非常危險,需要團結支持領袖去戰鬥。特朗普經常揮拳及以“fight、fight、fight”為口頭禪,正有這種態度。

二、社會優越取向(Social dominance orientation):贊成階級觀念,認為上流階層重於(甚至可以指揮)低下階層,正如特朗普通常稱呼其他人為「失敗者」;而且在群組之間及組別之內反對平等主義,甚至相信世界是互相侵食的。

三、偏見(Prejudices):這方面帶有種族歧視,但特朗普對美國黑人比較謹慎。他曾經批評回教徒為危險人物,而墨西哥人是強姦者,這些說話似乎被支持者接受。

四、缺乏跨組別接觸(Lack of intergroup contact):即使特朗普不會正面歧視美國黑人,但他確實很少與其他少數族裔接觸。他的主要支持者是非拉丁裔白人,而研究發現他的支持率在遠離墨西哥邊界的州分較高。

五、相對性受到剝削(Relative deprivation):大部分特朗普的支持者同意他們的職位因墨西哥及中國而受到威脅,而不是生產自動化及其他原因造成。因此,他們支持特朗普向中國(甚至全世界)進口貨品徵收超額的關稅。他們不少人是經濟受損、經常失業、心情憤怒的基本製造業工人,對現時政府不滿而期待有所轉變。但其實他們的短缺只不過是與以前的經濟情況比較。因為研究發現特朗普的支持者平均收入並不低於民主黨的選民,只是對預期的個人及家庭生活改善相對地失望。因此,強調「令美國再強盛起來」的特朗普帶給他們希望。

由於上述各種因素互相影響,造就了一群近似教派的特朗普追隨者。故此,即使特朗普落選後,甚至被拘捕審訊判罪之時,他們仍然以他為受逼害的教主而擁護他。

基督教的救世主是「耶穌」,但祂在世上的表現似乎與上述社會心理情況相反。首先,耶穌雖然有權威,但不獨裁;祂尊重傳統,卻不僵化。例如祂守安息日(路加福音第四章31節),但卻按需要為人醫病(馬太福音第十二章9至13節)。祂也沒有階級觀念,對各類人(包括殘疾人士、撒瑪利亞人、稅吏、妓女)一視同仁,並且親身去到他們中間關心他們。此外,祂批評法利賽人虛偽,但仍與當中的尼哥德慕對話(約翰福音第三章1至21節)。最後,祂的使命是拯救世人免於屬靈方面的失落,而不是滿足民眾物質上的需要(馬可福音第十章45節)。

麥基恩博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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